床头有《晏子春秋》,不常读,读则思绪良久。本文内容来自于内篇谏上第十九,为方便阅读,先译文后原文。

齐景公出游来到古寒国的道路上,看到死人的腐尸,默默无言不过问。晏子进谏道:“从前我们的先君齐桓公出游时,看到饥饿的人就给他食物,看到疾病的人就给他钱财,役使百姓但不会让人过于劳苦,征收赋税但不使百姓过于耗费。所以先君将要出游,百姓们都很高兴地说:‘君王您应该赏光巡游到我们乡来吧!’可是如今您出游于寒国古道,生活在这四十里地的百姓,竭尽财力也不足以缴纳赋税,竭尽劳力也不能应付劳役,百姓饥寒交迫,路上腐尸一个挨着一个,而您却不过问,只看面子工程,这有失为君之道啊。下层百姓财穷力尽,就不会亲近在上的君王;在上的君王、臣子在骄纵奢侈,不会亲近下层百姓。上下离心离德,君臣之间也不亲近,夏商周就是这样灭亡的。如今您还这样做,我担心君王和官员们位置危险,是为外国人造福啊。”

景公说:“对!在上的忘了在下的,赋税太重而忘了百姓,疾苦的人得不到救助,我的罪过太大了。”于是收敛腐尸,发放救济粮款,附近百姓得到实惠,景公自己三个月不出游。

原文:

景公出游于寒涂,睹死胔黙然不问。晏子谏曰:“昔吾先君桓公出游,睹饥者与之食,睹疾者与之财,使令不劳力,籍敛不费民。先君将游,百姓皆说曰:‘君当幸游吾乡乎!’今君游于寒涂,据四十里之氓,殚财不足以奉敛,尽力不能周役,民氓饥寒冻馁,死胔相望,而君不问,失君道矣。财屈力竭,下无以亲上;骄泰奢侈,上无以亲下。上下交离,君臣无亲,此三代之所以衰也。今君行之,婴惧公族之危,以为异姓之福也。”

公曰:“然!为上而忘下,厚藉敛而忘民,吾罪大矣。”于是敛死胔,发粟于民,据四十里之氓不服政其同期年,公三月不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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