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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北部西约克郡的小镇霍沃斯(Haworth)偏僻安静,远离喧嚣,到处是广袤的原野,时而烟雾弥漫,时而狂风呼啸。如今,这里因为19世纪上半叶居住在这里的勃朗特姐妹而成为许多读者向往的地方。他们英年早逝。她们不仅是维多利亚时代女性文学的领袖,也是英国小说史上不可或缺的杰出作家。

童年共同的家庭环境,童年严格的寄宿学校,成年后家庭教师的职业道路,让勃朗特姐妹过早地认识到了世界的残酷和人性的险恶。在人类事务中,他们探索荒野的热情从未减弱。“美丽的原野在我的身后,在我的两边,在我的脚下,有无尽的山峰和深不可测的山谷”。他们喜欢行走的舒适感觉,荒芜的荒原是给他们安全感的避难所,也是文学灵感的来源。对他们来说,写作不仅是他们平凡生活的慰藉,也是他们发挥文学才华的竞技场和独立谋生的可行途径。

184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回到同一个屋檐下的三姐妹开始在办公桌前没日没夜地写作。次年,她们创作了英国文学史上三部杰出的小说——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图①,资料图)、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图②,资料图)和安妮·勃朗特的《艾格尼丝·格雷》(图③),相似的成长背景造就了勃朗特三姐妹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写作风格。翻开他们的小说,仿佛是一场奇遇:平易近人的简,阴郁稳重的罗切斯特,自我分裂的凯瑟琳,备受折磨的希斯克利夫,执着的艾格尼丝,每一个丰满的角色都让读者难以忘怀。

在夏洛特娇小脆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她瑰丽的想象力和不屈不挠的意志力。她的小说《简爱》被誉为“独立女性成长的励志教科书”,塑造了一个外表平凡柔弱内心坚韧勇敢的新女性——家庭女教师简爱。她洞察生命的短暂,渴望“精神火花”,争取尊严和平等,反复强调“我不是鸟,没有任何罗网能套住我。我是一个有独立意志的自由人”;作为一个无人陪伴的孤儿,她从不批判“不公平的生活”,坦然面对生活给予的一切,坚信“无法承受生活注定要承受的,是懦弱和愚蠢的表现”;她“渴望自己的视野超越那个极限”,让自己的目光能够“到达繁华的世界”,到达那些“她听说过却从未目睹过的充满活力的城镇和地区”。最终,简爱变成了独立与顺从的混合体,“既顺从又稳重,既驯服又坚强”。她冲破了阶级身份的枷锁,打败了高贵的布兰奇·英格拉姆女士,获得了爱德华·罗切斯特的爱情和婚姻。

在小说中,我们可以读到对理想男性的想象和对维多利亚时代英国女性情感范式的认知,从而认识到自己的现实和精神处境,以及女性在主流社会中的地位和生活状态。尽管简爱和罗彻斯特之间的情感关系包含了浪漫主义的叙事传统和哥特小说的元素,但其独特性正如美国文学评论家伊莱恩·肖沃尔特所说,“自始至终存在于精神平等的基础和前提之中”。简爱的自尊、独立的意志、实践平等的意志力,是打动罗切斯特的品质。简爱通过自己选择逃离桑菲尔德,大声宣告了真理和平等的重要性。虽然她的路可能会孤独、艰辛、充满坎坷,但至少代表着希望。最终,简爱作为叛逆的化身,激励了后世无数女性踏上了寻找自我的征程。

艾米丽是三姐妹中最害羞、最敏感的,但也是最固执、最特立独行的。童年时父亲讲的爱尔兰神话传说,以及霍夫曼在比利时留学时写的怪诞故事,给了她无限的想象空间。这些成就成就了《呼啸山庄》这部哥特式风格的杰作。小说通过多视角的迷宫式叙事结构,以极端的爱恨情仇以及由此引发的复仇,一扫维多利亚时代盛行的感伤情调。它与凯瑟琳·夏洛特、简·奥斯汀等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大相径庭。,并体现出超越时代的现代性特征。凯瑟琳追求自我的漫长历程经历了“自我迷失、自我觉醒、自我毁灭”的曲折,她分裂的灵魂矛盾完美契合了社会变革的洪流和女性的觉醒斗争,从而成为嵌在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人物。

英国作家毛姆称赞《呼啸山庄》具有感染力,它“如此执着地纠缠着爱情的痛苦、迷恋和残酷”,并以惊人的力量描绘了它。希斯克利夫的桀骜不驯,野蛮残忍,凯瑟琳的任性,独立无望,双重性格的刻画,离奇的情节设定,都为小说的悲剧氛围增色不少。法国哲学家巴塔耶认为,艾米丽“从邪恶的深渊中学到了实际的一课。很少有人比她更严谨,更勇敢,更正直。她对邪恶的理解是最透彻的”。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之间强烈而感人的感情背后,是毁灭和死亡的隐现,是对反叛和决裂的追寻,是理性而永恒的追问。

艾米莉既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作家,也是一位杰出的诗人。她一生写了193首诗。精致的石南花、摇曳的大肚子、黑暗的山谷和冰冷的岩石都是灵感的来源。四季在诗句中流动发展:“阴沉的十一月,/唱五月之歌;/他们重燃灰烬/成为一种挥之不去的激情。”她勾勒了变化的自然,模仿了冷峻阴郁的景色,将自由不羁的生活与夜色深沉的荒野融为一体。苍茫苍劲的旷野激发了诗人的坚韧:“头上有层层乌云,/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但一切愁云惨雾都不能动摇我半分;/我不能也永远不会离开。”她讴歌奥古斯塔和朱丽斯之间永恒的爱情:“当你最终被消耗一切的时间切断时,我唯一的爱人,我可曾忘记爱你?”;我也有雪莱等浪漫主义诗人的远大志向:“我的灵魂从不软弱,在世界的风雨飘摇中不颤抖不忧虑”。夏洛蒂承认艾米莉的诗歌具有“奇特而强烈的感伤情调”、“精炼而有力、清晰而干净”的特点。

值得一提的是,两姐妹耀眼的光芒并没有掩盖安妮姐姐的文采。安妮生性温柔乖巧,但从小体弱多病。她29岁时因病去世。她的第一部小说《艾格尼丝·格雷》(Agnes Gray)被称为“英国文学史上最完美的散文小说”,先于《夏洛特和艾米丽》获得出版社认可。在这部自传体小说中,安妮根据她19岁在米尔菲尔德和1840年至1845年在索普格林当家庭教师的亲身经历,以现实主义的笔触刻画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关注不依赖家庭庇护的女性的真实生活道路。女主人公阿格尼斯被认为是“没有世俗社会的污染”,具有健康的女性意识和独立的人格,“自尊、自爱、独立”,“有抱负、有理想”的知识女性的典范。

正如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在《勃朗特姐妹的住所》和《沼泽》中,物质的贫乏和精神的高昂永远萦绕在那里。200年后的今天,她们的文学想象所建构的女性形象依然充满了雄辩、光彩和激情,呼唤着我们勇往直前,走向独立自由的未来:“现实世界是无限广阔的,一个充满希望和忧虑、激动和兴奋的世界正等待着那些勇敢的人去承担各种风险,去追求生命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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